专栏观察

疫情危城:反思中国城市的大都市冲动

文 | 柳华芳

从武汉出现新冠状病毒消息之后,我一直担心,会不会是非典卷土重来,没想到在春节期间爆发了,让国人过了一个不寻常的春节。

疫情动态不必多言,各大新闻APP、朋友圈、微博都随处可见,小区里很少人走动了,北京的马路上也非常冷清,连老家山东的村庄已经设立关卡,严控外部人口进村,这是一场全民战争。

疫苗研发需要时间,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可能需要几个月,疫情会持续多久也是一个未知数。钟南山院士让大家减少聚集、戴好口罩,除了听话,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等待医疗生物战线的捷报吧。

每一次传染性的重大疫情,都是一次国难,会死伤很多同胞,也会让很多实体商业遭受致命打击。毫无疑问,在疫情警报没有解除之前,旅游、酒店、餐饮、交通等各行各业都会受到巨大冲击。

此时此刻,很多迷恋于各种野味的国人,应该醒醒了,无知的贪吃癖好,却带来国家灾难,实在让人痛心。

疫情危城,未来如何?

武汉封城了,正在建设集中治疗新型冠状病毒的“小汤山医院”,全国的每个城市、每个乡镇、每个村庄、每个小区都很紧张。

我在想,上一次是非典,这一次是新型冠状病毒,下一次又会是什么呢,我们如何面对未来,是否每一次都要全民战争。

我们的城市一个个都差不多,到处是动辄三十层的高层住宅,用水、防火、维护等难度都很大,人口密度越来越高,产生的服务便利度也很高,但是,一旦出现问题,产生的负面能量也更高。

这一次新冠状病毒疫情,可怕的不是病毒本身,而是武汉春运期间走出去了几百万人,进进出出,以致于潜在传染人群规模太大,不容易进行精确锁定,也带来很多不确定性。

但是,最根本的原因是我们的城市规划,一个个超级城市、大城市起来了,资源密集于大都市,小城市很容易随之衰落,造成了大都市、大迁徙的社会学特征。

这一次是武汉,但是,换成任何一个超级城市,也很难迅速解决此类问题,这是城市人口密度、高流动性的结构弊端。

当年,非典对香港的打击非常之大,香港人口密度也很大,这类问题在东亚比较普遍,欧美人口密度度相对低很多。

未来,我们是用大数据来强化集中式的超级城市,还是分布式地构建城邦,这是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大数据时代的超级城市

现在的超级城市已经不是过去的概念,因为全城是摄像头,警方甚至可以做到远程人脸识别,电力、燃气、通信等基础设施的治理也进入到智能化时代,城市大脑已经进化到比较先进了。

这是一个大数据时代,税收、房产、车辆、信用等要素都可以实现云端化,进而大数据处理,通过计算机来提升城市的数字化治理能力,这个趋势在中国已经在加速推进。比如,在我老家山东,成立了省一级的大数据局,将各县市的网站进行了数据打通和平台一体化,一个账号可以登录山东全部政府网站,并进行留言互动,类似机制也在推进到税务、警务、社保等诸多领域。

从技术维度,超级城市的治理不是问题,AI时代会更牛,计算机可以减低城市治理的人力成本,也会让各地区的政务水平得到提高,让服务更加透明化。

但是,面对传染性疫情的时候,网络技术起不到关键作用,一旦进入隔离状态,那么,城市生活容易陷入半瘫痪,连带的房产、餐饮、培训等都可能出现断崖式下滑,这些是经济问题,不是技术问题。

那么,下一步,是构建灾难、疫情的不可抗力超级模型,还是改造城市的构造思路呢?

互联网时代,网络办公协同软件越来越先进,已经没有必要将人聚集到超级城市了,但是,我们的超级城市似乎还在GDP崇拜中加速度,这个矛盾不解决,未来东亚模式会越来越纠结。

分布式计算时代,集中化的超级都市

微信是一个了不起的产品,带来了一个去中心化式的生态,但是,微信生态并非是真正的去中心化生态,而是一个超级中心节点的蜂巢生态。微信将基础构架做好,释放生产力给千万内容生产者或商业组织,从来形成某种去中心化样子的生态。

区块链技术带来的是真正的分布式生态,是真正的去中心化,但是,管理挑战太大,不容易成为主流国家的管理机制模型。

我们的超级都市是集中化的,在某种程度上,是基础构架能力不行造成的,生产要素还需要线性聚集来挤压成本空间。

在我看来,国家层面的超级计算中心,进行底层核心构架,并设计大量的API接口,通过API接口的权限等级进行分配,让大小城市只需要进行API化管理,从而让城市治理模型轻量化,进而可以避免城市纷纷走向大都市化。

以我家乡烟台为例,我十分反对现在的高楼大厦模式,丘陵地形,本可以进行分布式的城市社区规划,需要创新水、燃气、垃圾处理等服务能力和技术,而不是为了城市化而城市化,最后让小城市得上大城市病。

我国人口是美国的数倍,但农村人口基础很大,真正在各级城市的人口规模和密度并不是特别大,而中国现在却走向了一个强化地级市、不断并区摊大饼的路径上,在超级城市之后,基层也在走集中化路线。

县一级的小城市,才是中国活力之源,是分布式城市服务能力的生态节点,只要把大城市治理能力和标准输出到小城市,并进行数字化,那么,中国人口应该沉淀在县一级,而不是超级大都市。

大学密集于大都市,不是好现象

超级大都市优点很多,缺点也很多,最典型的就是基础生存成本拉升。以现在的北京为例,应届生的薪水确实很高了,动辄一两万,但是,面对北京房价依旧望洋兴叹,年轻人需要玩命奋斗很多很多年,才能有自己的小家园,最后几百万积累转换成一堆钢筋混凝土。

对于互联网等高收入行业来说,北上广的高房价或许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中国大学基本密集于大都市,意味着高校教师、研究人员也必须在超高生存压力下生活。于是,我们看到大学教师变成了商人,研究生变成了教授的免费工人,聪明的学子忙于赚钱发财,那么,科技研发的冷板凳谁去坐?

斯坦福、剑桥等欧美名校基本上都在小城镇,远离大都市,让大学教师和科研人员可以专心从业,也让学生们可以更安心学习。看看清华、北大,原来也在城市外围,后来随着城市扩张才被包进去了,当下的中国大学城很多是配套畸形状态。

60 70 80 90 这四代人的大学生涯,有一部功能是农村学子进城见市面,帮助年轻人融入城市,但是,00之后的大学生人群可能是城市孩子比例更高,他们不再有城市文化融入问题,可以更专注于大学的专业职能。

当下的中国,房地产绑架了实体经济,也绑架了几代人,也倒逼压迫了很多领域的人才走向。是解决房地产问题,还是还给大学一片天空,怎么做,才是最有利于未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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