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观察

第二起“蒋凡”事件?希望猥亵事件阿里别控评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冷眼旁观了一整天的“阿里87事件”,脑海总浮现出这句古老的中国哲理。

这决非什么幸灾乐祸,本来嘛,月满则亏、物极必反就是颠扑不破的宇宙真理。没有永远的当红企业,只有时代成就的企业。任你多么红极一时,必有栽跟头、低谷甚至消亡的一天。且不说年代久远的如巨人,也不说传统企业的如蒙牛,就说中国高科技企业,从四通、联想到百度,再到阿里,哪个不是如此?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阿里巴巴集团历史上最惨痛的声誉危机,居然发生在这家巨无霸级企业公认最强大、马云最引以为傲的“组织管理和价值观”领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造化弄人,可见神奇。冥冥之中,仿佛注定是一种宿命,All they that take sword shallperish with the sword.

昨晚(8月7日),阿里一名认证女员工实名举报称,自己被男领导强制要求去出差,被灌醉后,在酒桌上被男商户摸胸、摸腿、摸私处,且被男商户带到其他无人包间进行猥亵。该员工表示,男领导当夜更是带着避孕套四次进入自己的房间,并对自己进行侵犯。该大事件立即轰动全行业,直接引爆整个中文互联网,引发社会广泛关注。毫不夸张地说,“出圈了”。

令人毫不意外的是,社交网络上有关这件事的评论几乎完全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阿里出了大问题,官僚、麻木、迟缓、推诿、袒护,许多批评文章干脆直接用“阿里价值观崩坏”做大标题。因为无论从受害人举报长达十天毫无结果,甚至遭多人打压隐瞒,直至出动多名保安推搡一名维权弱女子(受害人举报信原文)等各种细节,可以简单粗暴地下一个结论:这绝对不是一个个案,而是阿里巴巴集团的组织管理和价值观出了系统性问题。

 

别想看到此处就想批判作者在“黑”什么的,我一直非常反感这种企业本位的用词。严肃说是舆论监督,客观说是正常批评。认为第三方评论“非黑即粉”的人非蠢即坏。请看现任阿里董事长张勇(花名逍遥子)本人在内网上是怎么说的:“为此事中各级主管的冷漠和没有及时处理道歉,事情在员工反馈后没有得到迅速响应处理,存在重大问题”。张勇称,“从我开始,从管理者开始,我们每一个人必须有深刻的触动、反思和行动!”

这是一种决绝的“刮骨疗毒”姿态。但是,这一次,阿里以往屡试不爽的“价值观”公关神器却似乎失灵了:公众并不买账,舆论依然差评,舆情并未反转。

作为一个互联网老兵和多年品牌公关从业者,我和许多同行都可以很轻易地复盘举出那些年阿里巴巴公关天团曾经“靠价值观打天下”的经典案例:在B2B核心业务中供涉嫌欺诈客户事件中、在淘宝遭遇卖家“十月围城”中、在支付宝股权“土改”风波中,甚至在因为写代码抢月饼开除4名程序员事件中。

一如既往地高调,一如既往地煽情,一如既往地强调价值观。这就是阿里巴巴公关昔年天下无敌的秘密:将一切问题极其强势地归因于价值观,抓大放小,不及其余。在社会转型期的中国,没有哪一点比讲诚信、讲创业、讲商业文明的价值观更征服人心。

何谓价值观?价值观Value,是企业全体或多数员工一致赞同的关于企业意义的终极判断和价值取向,是在追求经营成功过程中所推崇的基本信念。因为技术会发展、市场会变化、人员会流动,但企业的核心价值观不变。譬如苹果公司的Think Different(非同凡响),又譬如谷歌公司的Don’t be evil(不作恶),已经说到本质了,说尽了,没法比它更简洁、更有力了。

阿里巴巴的新价值观如下,白纸黑字,在此不赘述。显然,在这一次事件中,价值观不知去哪儿了?

 

遥想2016年,在阿里内部展开的中秋抢月饼活动中,四名程序员使用脚本,多刷了几盒月饼。根据内部讨论,阿里决定将四人立即开除,理由是违反了阿里的“诚信”价值观。一个企业的核心价值观,正是通过这种无论大事小事都杀无赦的铁腕才足以证明其不可侵犯性——任何可以随意解释、随意稀释的价值观都不是真正的价值观!

我当时还为此叫好,写文称“阿里干得漂亮”!但是后来被现实无情打脸,因为据说这四名资深技术员工又被悄悄请回阿里去了……这些高级人才可都是市场抢手的啊。至此,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到去年出了阿里太子、淘宝总裁蒋凡出轨却微博控评事件,并且被有关方面点名全国通报批评。网络公议已经成了“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所以,一个企业的真正价值观,不应该是贴在墙上的口号,不应该是高管嘴里的话术,不应该是公关天团的套路。而是真正融入血脉,上下贯通,毫不凝滞,不假思索并身体力行,才能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从。

阿里病了,病到“价值观人设崩塌”,病到全网抨击,病到连掌门人都要说出那样决绝反思的话,病到6000员工自发联名倡议信,企业治理出了问题,居然要员工发起自治。何况是以往如此优秀、体量如此庞大、价值观如此高调的中国新经济标志性企业,真是一声叹息!

那么,面对滑铁卢般如此严重的阿里集团声誉危机,创始人马云会像老帅柳传志当年复出救火联想和接班人杨元庆一样,力挽狂澜拯救逍遥子么?我觉得不会,原因众所周知。马老师现在低调都来不及,他出来也不一定管用,甚至操作不好会帮倒忙。

 

自古唇亡齿寒,兔死狐悲。略微夸张一点说,阿里危机对本就处于风口浪尖监管风暴之下的中国互联网产业,又是一次重大利空。我多么希望,阿里能够真正刮骨疗毒、焕发新生,真正表里如一、践行自己立下多年的价值观Flag。

“寇贼在处,四肢之疾;内政不理。心腹之患。”相比企业的产品问题、客户投诉、资本回报甚至战略执行等问题,一个企业的组织管理和价值观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现在,当公众已不再相信高管天团的价值观口号,怎么破?

(本号将持续关注事件进展并推出系列原创评论,敬请果断关注不错过!)

雄观,资深新经济观察家、知名意见领袖,国内首个严肃科技脱口秀“雄辩”主讲人、十大科技自媒体(见各大权威榜单)。曾在阿里巴巴、360、搜狗、蓝港等著名互联网公司负责相关营销工作,参与5次IPO,横跨行业主要领域。每日一篇深度文章+科技热点快评,发布于微信、微博、头条、百度,各大门户及科技博客、媒体社群、短视频等30+全部主流平台,覆盖400万中国最核心商业、科技人群。为FT金融时报、福布斯等世界级媒体撰稿人,观点被媒体广泛转载引用,影响力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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